纠纷
对于王耀辉而言,今年的“3·15”,或许又不平静。确切说,自从2011年开始,每年的这一天就成为了王耀辉最为积极的一天。
“我在3·15闹过事,3·15可以投诉,我去投诉。”王耀辉从不否认,作为西安一位普通消费者,其这两年四处“闹”——发过传单、签过横幅、找过媒体、到处投诉。而目的只有一个,状告“假北京同仁堂非法行医”。
尽管已是陈年往事,但王耀辉至今仍能娓娓道来昔日的每一个细节。
2009年9月,王耀辉曾两次到位于西安高新区团结南路上一家挂着北京同仁堂招牌的药店就诊,坐诊大夫为田永成。田永成先后为王耀辉开了两个处方,第一个处方中包含红参须12g、黄芪30g等约20种药材,主治湿气。王耀辉在服用三天未见好转、身体反感不适的情况下再度问诊,田永成进而为其开出了第二个处方,这次的处方中并不包含红参须,药材种类减少为12种。
然而在按照第二个处方连续服用两天后,王耀辉的不适感更加明显了。“血压升高、心率变快、晚上十点钟我就开始浑身冒热汗,心脏燥得很。”似乎一时间王耀辉身体的各种“毛病”全都爆发出来。
此后的日子里,王耀辉开始常年在西安市中医医院就诊,通过服用中药、针灸治疗与中医按摩来恢复身体。据王耀辉回忆,严重的时候,“光头上的针就有30个左右,现在扎的话,头上可能10个左右。”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田永成首当其冲。事后,王耀辉曾多次到这家挂着北京同仁堂招牌的药店“讨要”说法。也正是在此过程中,王耀辉被该药店一位段姓大夫告知,田永成所开的第一个处方里的红参须在秋季过量了,第二个处方则没有问题。
此后,王耀辉一度拿着两个处方到处请人查看,并将自己的经历写成文字呈现在博客上。其得到的回应中,关于红参须过量的说法比比皆是,但愿意帮她为此说法开具书面证明的医师却寥寥无几。
想象得到的,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同其他任何一桩普通医疗纠纷无异——投诉、上访、提起诉讼;想象不到的,这并非一场循规蹈矩的医疗纠纷——坐诊医师没有行医资格、挂北京同仁堂招牌的药店变成了“冒牌货”。
资质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2011年。王耀辉依稀记得,那一年的“3·15”之后其选择到误诊药店门口发传单,以此来控诉自己的不幸遭遇。至此之后,其陆续接到匿名电话,其中有消息指出,田永成原是微波厂(现已更名)职工,且无执业医师资质。
为了确保匿名电话所述内容的真实性,王耀辉曾到微波厂、微波厂家属楼即田永成住处询问。近日,新金融记者与王耀辉一同再次来到微波厂了解情况。虽然该厂劳资科人员表示不予提供田永成档案,但并未否认田永成曾在该厂工作。
由于田永成早已将房屋出租,搬离微波厂家属楼,并未见到其人,但通过向其邻居及小区内曾在微波厂工作过的其他职工了解,不难得知,“他在厂里早早就下岗了”,“他在单位时不看病”,“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个药店坐诊”。
随后,新金融记者来到王耀辉被误诊的药店暗访,在该药店坐诊近七年的坐诊医师赵茹凤告诉新金融记者,田永成早就不在这家药店了。
而在谈到田永成的医术时,赵茹凤则表示:“他(看病)看得咋样不咋样(不好说),反正中间有一位病人来闹他的事,那个病人到处告、到处闹,老田本身就不是正牌医生,他没有执业医师证,她就抓住他这一点,闹得没完。”
正如赵茹凤所言,新金融记者通过卫生部网站执业医师信息查询,陕西省内,并没有查询到与田永成相关的信息。但令人意外的是,在该信息查询处、陕西省一栏中,也并未能查询到与赵茹凤相关的内容。按照其提供名片上的“赵茹风”三个字进行查询,也无结果。
当然,不排除上述两位医师所注册的执业医师资格是在陕西省以外地区,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医师法》规定:医师经注册后,可以在医疗、预防、保健机构中按照注册的执业地点、职业类别、执业范围执业,从事相应的医疗、预防、保健业务;医师变更执业地点、执业类别、执业范围等注册事项的,应当到准予注册的卫生行政部门依照规定办理变更注册手续。
这意味着,至少,这家挂着北京同仁堂招牌的药店,对于自己店内聘请的坐诊医师的管理或多或少存在着漏洞。
而相较王耀辉日后发现的事情,这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